昏倒之后,林思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,她整个身子像是被一块巨石沉沉的压在冰凉的水底,不仅动弹不得,甚至每呼吸一下,胸口都传来整整撕心裂肺的痛意,仿佛胸骨被挤碎了一般。

    那窒息压迫的感觉太过真实强烈,以至于她突然之间有些惊恐,害怕自己是不是就会这么死去。

    不过还好,那种痛苦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,很快便抽丝剥茧般逐渐消散了。她仿佛被一股暖流从水底缓缓托起,周身被一片柔软轻盈包裹,温暖而安心。

    那种感觉像极了沈顷绾在身旁时,一言不发的轻拥着她入眠。

    就这么几乎所有的痛苦都消散了,林思慎的身体恢复了感知,也不知是不是幻觉,她依稀感觉似乎有一双微凉柔软的手,轻轻柔柔的抚过她的面容。

    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似的,一点一点的摩挲描绘着她的五官和肌肤。

    在那轻柔的抚摸之下,倦怠不已的林思慎终于舒展了眉头,安心的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林思慎实在是太累了,这一觉她足足睡了三天三夜,等她醒来时,床榻便几乎挤满了人。老夫人林将军柳卿云墨竹,甚至还有许久未见的乳娘,他们都围在林思慎身旁,老夫人和柳卿云面上甚至还能瞧见泪痕。

    一见林思慎睁眼醒来,老夫人柳卿云都激动了起来,忙不迭争抢着凑了过来,又是摸她的脸,又是攥着她的手不停揉搓。

    林思慎低吟了一声,睡得太久以至她脑子一片混沌,她疑惑的望着眼前喜极而泣的娘亲祖母,疑惑低声问了句:“这是,怎么了?”

    柳卿云抹了抹眼角的泪,哽咽道:“你倒好意思讲,让你留在府中养病你非要去上朝,前脚出宫你后脚就昏倒了,在床榻上睡了三天三夜都没动静,墨竹也瞧不出你有什么毛病,我急的连你乳娘都从城外请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林将军见状也松了口气:“好了好了,慎儿这不是没事吗,你们别都挤在她跟前,还是让席浅再替慎儿把把脉吧。”

    柳卿云和老夫人闻言赶紧退开了,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席浅垂眸一笑,上前一步坐在床榻边,轻轻扣住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林思慎盯着许久未见的席浅,心中阵阵发酸,她抿了抿唇轻唤一声:“乳娘。”

    席浅柔柔的望着她,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,而后转头道:“慎儿身子无碍,只是仍旧有些虚弱,再静养几日就能恢复。”

    有她开口,几人这才终于安下心来,没一会后,林将军将老夫人和柳卿云给带走了,让她们回去好好歇息,也让林思慎能安静些养病。

    墨竹怕林思慎刚刚醒来口渴,可屋内的茶水又已经凉了,便先退下去打点茶水。

    转眼间,屋内就只剩下席浅和林思慎。

    林思慎挣扎着半坐了起来,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安静坐在床榻边的席浅,歉意道:“乳娘已经隐世多年,如今又因我再度回京...”

    席浅轻轻摇了摇头,打断了她的话,笑着轻声嗔道:“怎么,几年不见,你这孩子就对我如此见外了?”